墨梅芜音言司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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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淑女刺客

·半欧风半原设,只是想看盘发礼服裙的拉普而已

文/墨梅芜音言司歌雪

01

德克萨斯再一次看见拉普兰德是在一个富商的慈善酒会上,此刻的她穿着一件过膝的深棕色蛋糕裙,露出一截隐没在黑皮短靴中的苍白脚踝,裙摆上有巧克力色和淡奶油色的褶皱层层叠叠。她斜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檐礼帽,上面别着几朵新鲜的香槟玫瑰。那被盘起的银发微微垂下来蜷曲的几缕,扫在颈间的金色丝带上,显得分外娇俏可人——如果你没有看她的脸的话。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拉普兰德回过头,正撞进德克萨斯澄金的深邃眼眸里,她的嘴角勾起三分笑意,慢腾腾地举了杯红酒走过来,宽檐的礼帽恰到好处的隐住她刀刃一样锋锐的眼眸,让她看起来与中世纪的淑女别无二致。

她终于走到了德克萨斯面前,自顾自地碰上了德克萨斯的酒杯,红唇吻上剔透的酒杯,离开时印下一枚浅浅的痕。

“你为什么来?”德克萨斯抿下一口酒,轻轻皱了皱眉头——很苦。

“你知道的,何必问我?”拉普兰德刻意放缓了平日恣意狂浪的声音,凑近她的颈侧,闻着她身上浅淡的烟味,“真遗憾,如果不是这次的任务非做不可,我真想现在就和你走。”

“多说无益,今晚你我是对手。”德克萨斯抚上腰侧——那里藏着一把消音枪,“毕竟人头只有一个。”

“那可真是一场值得期待的战斗啊,德克萨斯,”银发鲁珀低低地笑出声来,擦肩离去的同时她回过头,黑色礼帽下的银色眼瞳划过兴奋的光,“别让我失望。”

她转身,融进涌动的人潮中。

德克萨斯不动声色地拧紧了眉头。

02

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相遇的时候还是一个在家族内斗中挣扎的继承人,这个身份的她,长年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出席大大小小的家族议会,日子过得琐碎而疲惫。

直到拉普兰德从天而降。

那天德克萨斯只身一人去了深夜的黑街酒吧,挑了最角落的地方喝不加冰的伏特加,在挂掉保镖第二十七个电话的时候把手机丢进了酒杯里。

手机的屏幕闪了两下后黑了屏,她又叫了杯酒,透过指尖袅袅升起的烟雾看向涌动人潮后的酒吧大门,门框里映着矮楼破房还嵌着半轮月亮。天是蒙蒙的黑蓝,和她的发色一样,只是天空没有映上酒吧里令人目眩的光——她有些羡慕天了。

酒侍端来了酒,她头脑半昏,接过那杯沉沦的欢愉,低下头望着酒液发呆的时候,杯口却忽的有了撞杯的响动。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鱼嘴凉鞋,裹着一截堪称苍白的踝骨,修长美好的足趾涂着黑色的指甲油,向上,两条匀称的腿放肆地苍白,腿根处箍着皮质短裤,明明是摇滚乐女唱见的装束,反而让德克萨斯瞬间清醒过来。

“那么,这样就算我们认识了。”来人生着把清爽的嗓子,明明十分自来熟的话语竟能听得出进退自如的礼貌味道。德克萨斯抬起眼,正看见那人斜靠吧台啜饮酒液,黑色皮衣束不住苍白脖颈,裸露出的锁骨线条流畅,她默默看着那人饮尽了杯中欢愉,才想起来刚刚——这人自作主张的和她撞杯,“认识”了她。

“你是什么人。”德克萨斯警惕地灭掉烟放下酒杯,右手虚握到腰间——那里有把枪。

“别这么紧张嘛,德克萨斯。”那人喝完最后一口放下酒杯,满头银发被舞池的灯光晃得光华璀璨,“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毕竟我们迟早要认识的。”

“……”德克萨斯沉迷起眼睛,澄金的深渊里探出冷厉的光刃来,像是要把面前笑眼盈盈的狂浪女子刮皮去骨,分筋割肉一样。于是面前的人稍稍错后一步,银发在乱离灯光中荡开弧度,精致容颜上疏离雅致的笑意却是不减半分:“既然你一直如此警惕,我就不打扰了,那么……下回再见。”

德克萨斯望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才松开扣在腰间的手。

莫名其妙。

03

一个星期后,德克萨斯的竞争对手暴毙在自己的书房,眉心中弹,死状堪称凄惨。消息传来,他的支持者一时间群龙无首,足够德克萨斯为他们建一座华丽的坟。

家族的动荡以明面上一人的死亡落下帷幕,成为唯一继承人的德克萨斯却并没有感到非常高兴。

她的确雇了杀手,但那个人并不是她的杀手杀的。

而当她回到房间时,桌上却出现了一封信,写信人的笔锋尖锐骄狂,写出来的句子却带着一种滑稽荒诞的礼貌:

致 德克萨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首先,恭喜德克萨斯小姐心愿达成,不必再在酒吧喝闷酒。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那个人的人头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贺礼,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你不必疑心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我很喜欢月亮,而能媲美叙拉古的月亮只出现在希瓦尔危房,不知可否有荣幸,邀请你共赏?

她面无表情地看完,目光久久定格在署名的花体字上。

Yours,Lappland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04

凌晨一点,希瓦尔危房。

危房危房,一如其名,是栋将要拆除的破旧公寓,少有人住,周边地区犯罪频发,游荡着无家可归的流民和暴徒。

德克萨斯一脚踹开半路想要占便宜的混混,造型特殊的枪支和烫着家族徽印的西装让他们意识到这是自己不该惹的人。她收了枪,踏上尘土飞扬的台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慢慢走到楼的顶层,无视着楼道里涂抹满墙的荒诞涂鸦和散发出淡淡铁锈腥气的暗色液体。天台的门虚掩着,锈迹斑斑的门后漏下光来,她神思恍惚,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见到天上的父。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她要见的人绝非善主,而是位乐意用生死作注的亡命狂徒。

她踢开天台的门,高层的风涌过来,鼓动着那人的银白长发,皎白的月如钩似刃屠杀了所有星子的光,残存的两颗逃进了面前人的眼眶。

“是你。”

毫不惊讶的陈述句,静如深潭的澄金眼瞳。

白狼端着酒杯笑了笑,裹身的皮衣短裤被她穿得像个贵族。德克萨斯蹙起眉头,她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但三教九流也确实见过不少,而迄今为止她从未见过一人能像面前的人一样,做着杀手的行当,还能有闲心在深夜的危楼天台喝酒吹风欣赏月光。

“喜欢吗?我的月亮。”她伸手去指,用像是唱歌的声调介绍,“我真想把她摘下来,她一定是最好的一把刀。”

“榜上第一的杀手小姐,我并没有雇佣你,”德克萨斯冷淡地开口,“但我并不喜欢欠人情,你可以跟我提不过分的要求,我会尽可能满足。”

拉普兰德从地上捞起一个酒瓶子,眼睛眯成两弯月牙儿:“你喝酒吗?乌萨斯的伏特加,味道不错的。”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按照杀手酬金的两倍付你。”

“我一直觉得希瓦尔危房的天台是最棒的地方,你觉得呢?”

“如果你想要房子,第四大道的别墅我可以给你。”

拉普兰德嘴角的笑意扩大,慢悠悠地啜了口酒:“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西装的样子比男人还好看。”

“如果你想要不被追杀,我可以给你通关系撤了你的通缉令。”

“呵呵,今天天台风真大。”

“……”

她们就这样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德克萨斯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拉普兰德。”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银发的女子吹了声口哨,“都说了是送给你的礼物,我为什么要收报酬。”

“……”

“不过你如果非要我提要求的话……”拉普兰德转过头,银色的眼睛深得像月光酿出的海,“我想你跟我走,你答应吗?”

05

时至今日,德克萨斯才意识到拉普兰德的早有预谋。战争时代的到来注定要让腐朽的德克萨斯家族分崩离析,哪怕她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过是变革狂澜中挣扎的一员,逃不掉被粉碎的命运。而拉普兰德,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用最犀锐残酷的眼睛,最玲珑七窍的心脏,洞察出了社会变革的风吹草动,并抢先一步提醒了德克萨斯——虽然她并不觉得对方是出于好意。

但就算被提醒,又能如何呢?她已经是唯一的继承人,肩上有她卸不掉的责任。而拉普兰德——她帮助德克萨斯戴上继承人的王冠,又玩笑似得告诉黑发鲁珀它会压断她纤细的脖颈。这与其说是恶作剧,不若说这是白狼对她的考验——毕竟题目已经一一列举,而决定权在德克萨斯自己。

于是这场谈话以冗长的沉默草草结束,然而德克萨斯并没有说答应或不答应,拉普兰德也没有再提,她们心照不宣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仿佛某种根植血肉的默契。

她们成为了朋友,其实……也不像。拉普兰德会邀请德克萨斯去深夜的贫民区看月亮,顺手杀掉几个活腻味的暴徒流氓;她们也会去初遇的酒吧,听着震天的乐声把夜晚都辉煌,然后拉普兰德转过头冲着她笑,把一个带着柠檬酒气息的滚烫的吻落在她嘴角,“我爱你。”

“嗯。”

德克萨斯用手背拭了下唇角,并没有就此进行更多的评论。

拉普兰德是个很好的疯狂同伴,足可以陪同德克萨斯做尽她不曾做过的所有狂事,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叛逆期来的太迟,遇见拉普兰德才惊觉青春将逝。而做为迟来的叛逆期的同伴拉普兰德,当然除了一起疯狂外不应当有任何交集。

拉普兰德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德克萨斯的冷淡回应而有什么其他情绪,白狼的眼睛被灯光拢进阴影里,让德克萨斯难以辨别她的真心或是假意,“我要走了。”

“好。”德克萨斯收回目光,没有问她要去哪,她们向来不做约定。

“……”拉普兰德背过身,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宽檐黑帽,“我相信你。”

“嗯?”德克萨斯抬起头,而银发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相信你,不会死在区区家族政变里。

06

拉普兰德就此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德克萨斯家族的巨变也拉开帷幕。明明时间不久,但德克萨斯却不再记得当时的场景。辉煌的荣耀的富贵的通通埋进土里烧到天上,留下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孑然独活。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之后的德克萨斯开始流亡,跌落神坛的滋味并不好受,对她的影响却止步在赚钱变得麻烦这一点上。

她开始做拉普兰德做过的行当,这对一个自幼训练杀人术的鲁珀来说并不难做到。

真正难的事情是复仇,尽管她对家族的感情异乎寻常的寡薄,但那些人到底是对她的生活造成了麻烦。

她一向如此恩怨分明。

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被划去,她的心也一块一块空了下去。

复仇以后去做什么呢?她没想过。

这时候一个与她合作多次的组织给她抛来了橄榄枝,他们似乎有意接纳她,而要求是她在慈善酒会上击杀一位富商,用他的头颅换取进入组织的通行证。

包裹里附赠了一双平跟皮鞋,一封点着火漆的邀请函,一把在这个世界里堪称罕见的手枪,以及一条窄长的黑色的礼服裙。

简单流畅的设计,方便行动的开口裙摆,她把裙子铺展开来,忽然意识到自幼被作为继承人被培养的自己,还从未尝试过穿裙子。

那就去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07

与拉普兰德的重逢堪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这个富商的脑袋也是多家惦念的宝贝。让她疑心这么轻松的混入是场鸿门大宴,不过她很快就没时间细想这些事情了。

她端着酒杯在酒会的大厅走动,一袭黑纱礼服裙恰到好处勾勒出身体的线条,黑蓝色的长直发垂在肩上,感谢上帝,组织为她配备的裙子虽然裙摆不短,但不大的开口足以方便她的双腿行动。舞台中央的音响震耳欲聋,红男绿女群魔乱舞,不时有酒气熏天的男人凑上来邀请她共舞。她皱眉,抑制住自己掏枪爆头的冲动。

谢天谢地,他醉到转了个圈倒在另一位小姐身上了。

德克萨斯在心里给那位可怜的小姐画了个十字,目光四处搜寻可靠的下手地点。拉普兰德早已不知所踪,她心里有点着急。作为一个谨慎的杀手,总要想好万全之策才会动手。

而拉普兰德出现在此处,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变数。

她尚未思虑周全怎样才能一击必杀,面朝大海的那面门便传来震天的爆破响,保镖纷纷涌到门口要保护主人,不料真凶却站在二楼另一面临街的窗台,精准地打穿了富商的脑袋。

德克萨斯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香槟色的薄纱飘摇而下,刺耳的尖叫充斥脑海,令她只想叫这群聒噪的女客闭嘴。

她跟着人流冲出门外,向海的那一面跑去。

群龙无首的保镖暂时腾不出手追查来宾,她自然不可能留在这继续等他们搜出她身上的枪支。

她有预感,拉普兰德就在海边。

德克萨斯开始在沙滩上狂奔,没跑出多远就看见了两具尸体,一个被一枪爆头,另一个扑在沙地上,脖颈下汪出滩血来,旁边落着一只鞋跟染血的高跟鞋,而这一切的创造者正歪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脚下踩着黑色岩石,耐心的处理自己脚上的伤。

“你来了啊。”拉普兰德漫不经心地笑,头顶的礼帽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盘起的银发在争斗中松动,将散未散在头顶摇摇欲坠,手里的匕首血槽未净,滴答落血。她盯了眼手里的刀,皱起眉头,反手把那东西甩到海里,掀开落在大腿上的裙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德克萨斯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穿这么长的裙子了。

拉普兰德没有再去管德克萨斯,似乎料定她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只是抽出一把较短的刀,“撕拉”一下把她长长的裙摆割成一大块布条,裹在受伤的脚上。微咸的海风拂到德克萨斯脸上,衬着那深黑的礁岩,苍白的脚,渗着点点猩红的棕色布条,莫名让德克萨斯移不开眼睛。

她忽然知道自己的去处了。

“呐,就知道你会来,我找了两辆车。”拉普兰德处理好伤口,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辆驾驶座敞开的汽车,笑容像下过诅咒的蜜糖一样满是蛊惑,“你如果乐意呢,可以跟我一起走,你如果不乐意呢,作为对老朋友的照顾,那辆车我白送给你,好吧?”

“你下来。”

“嗯?我好像没让你抢我的车啊?”

“你那裹成包子的脚只会把油门当刹车踩。”德克萨斯拎起拉普兰德的衣领丢到副驾驶座位上,敏锐地听到有警笛的声音向她们的方向疾驰而来,“系好安全带,一个小时之内我们要离开这片海岸。”

拉普兰德放下手里的匕首,在副驾驶上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德克萨斯,你可真叫我越来越爱你了。”

德克萨斯不语,这女人十句里九句半都是谎话,而迄今为止她才说了两句爱她。

那就等她说第十一句的时候再回话吧,她这样想。

德克萨斯一向是谨慎的人,但现在,去他妈的吧。

至少此刻,她只想和这个疯女人亡命天涯。

拉普兰德舒心地微笑,闭上眼睛。

汽车疾驰而去,遥远的海滩上,传来震天的爆破响。

————

*最后的爆破声解释一下,是拉普兰德给德克萨斯准备的车安了炸药,这里如果阿德没有跟拉普走,上了另一个车,那她就完犊子了。

算是个小彩蛋吧,我理解的她俩就是这个味道的,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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